第一章（5/12）

她的梦幻般轻柔地、微微弯斜，那动作几乎是哀怨的，她露的膝盖紧夹住我的手腕，又松塌下去，她的颤栗的嘴扭曲了，象受了一种神秘药的刺激，朝我的脸颊靠过来抽吸一气。她上来便会企图用她涩的唇摩挲我的，想摆脱那的痛楚，而后我的又会躲开，发神经质地一甩，接着再幽幽地靠近，让我的唇寄满她微张的小嘴，我已准备把一切慷溉地与她，我的心、我的喉、我的五脏六腑，我把我感的宝杖给她抓在她笨拙的掌中。

我想起了某种脂的芳香--我确信这是她从她母亲的西班牙仆那儿偷来的--一种甘甜又清淡的麝香香味。和她身上的酪香混在一起，我的感觉突然间被充满了；附近灌木丛倏尔传来的一阵骚动才未使它们滥溢出去--我们立刻彼此分开，疼痛的心注意到可能是一只偷食的猫，这时从屋里传来她母亲呼唤她的声音，高昂的音符不断升高--库柏医生笨重地踱到花园里。但那片含羞丛，--朦胧的星光、声响、焰、甘露，以及痛楚都长驻我心，那位拥有伸展在海边的四肢和火热舌的小孩儿，从此便令我魂牵梦萦--直到，二十四年以后，我将她化身在另一个身上，除了她的魔力。

我年轻的子，当我回首时，象苍白的反覆出现的残片，一陈风似地都飞去了，就象火车旅客在清晨见到的一阵废卫生纸的风雪跟在了望车尾后盘旋。就我和正常的关系而言，我是实际的、幽默的、轻快的。作为一个大学生，在伦敦和黎，雇佣子对我足够了。我的学习过于琐细，非常紧张，尽管并不特别有成绩。最初，我计划象好多落魄才子那样，拿个神病学的学位；但我比这还落魄；我被压抑过度，医生，一种特殊的疲惫出现了；于是我转向英语文学，这科里许多失败的诗最后都成了穿苏格兰呢、抽烟袋的教师。黎适合我。我和流亡者大谈苏联电影。我和铀矿学家-起坐在"第二像"里。我在偏僻的小报上发表歪歪扭扭的小品文。我还创作模仿他风格的打油诗：

……冯.库尔普小姐

或许会扭转身，她的手在门上；我不会跟随她。也不跟随弗莱斯卡。

亦不跟那只鸟仔。

我的一篇题为"济慈致本杰明·贝利信中的普鲁斯特式主题"的论文，六位还是七位学者读了，都咯咯笑起来。我为一家著名出版公司完成了《英国诗歌的历史缩影》，然后着手为英美学生编写法国文学手册，这项工作占去我四十岁至四十九岁之间的全部时间--我被捕时，最后一卷就即将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