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乍遇故人（1/12）

黑漆案几上放着一幅丝帛制成的地图。赭红的山脉在编织过的蚕丝上蜿蜒起伏，蓝色河流从地图左侧绕过，河边的平原上绘着一座城池。

一道淡黄细线越过山脉在城下汇集，越来越多的淡黄色结成连绵的营盘。接着山脉边缘的绿色开始消褪，伐下的树木被砍去枝叶，组建成一座座活动的木楼。

木楼离开营盘，在丝帛上移动着近城池。城内架起成排的投石机；包里着燃烧物的巨石无声地越过城堞，一座又一座木楼被巨石击中，倾覆并燃烧起来。

但更多的木楼越过城下鸿沟，直抵城下。

战火开始在城堞上蔓延。

短暂僵持之后，一条黑色细线从城中冲出。快刀一样切敌阵，淡黄色水般退却。更多的淡黄色出现在地图上，在营盘前汇集成一块长方形。一片乌云从阵前飞起，冲向长方形的黑色线条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抹去一样，迅速变得稀薄。

长方形缓缓向前移动，残留的黑色线条退回城中。与此同时，代表河流的蓝色上也出现成片的淡黄颜色。另一片淡黄色则出现在城后，将城池团团围住。

无数细小的红色在城池周围迸出，越来越多。城池一角开始燃烧，一座座建筑被大火吞噬，几乎蔓延到整个城池……

“砰”的一声，一只茶杯被碰倒；茶水淹过丝帛，冲淡图上“江州”两个墨字。白发老伏在案上，鼾声大作。

程宗扬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夕阳火红的光线眼帘，带来一阵眩目的刺痛感。

这是大江一条不起眼的支流，河水蜿蜒向西，在视野的尽汇滔滔江水。

往东是支流上游，一条杂丛生的小路越过起伏的山丘，伸向不知名的远方。自己躺在河滩上，身上衣物已经了大半。

程宗扬闭上眼，胸不停起伏。剧痛从身体每个部位传来，皮肤、肌、骨骼、经脉……整具身体都像被拆散又胡扔在一起，变得支离碎。

只有唇舌残留的一点余香，使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碎的船篷，娇笑的妖，柴房的惨叫，三七眼的魔犬，湍急的江水，还有小紫脂甜甜的香气……

“死丫！”

程宗扬狂叫一声。

空山寂寂，几只鸟雀从山林中飞出，投向夕阳下的远山。

一强烈的愤恨和愧疚涌上心。仅仅一天之前，自己还自信满满，觉得世间的一切唾手可得。每次秦桧旁敲侧击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