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回归线R（1/12）

我说过，我那时候一个法语词也不认识，这是真的，但是我正要作出一个伟大的发现，这个发现将弥补香杨梅大道和整个美洲大陆的空虚。我几乎已经到达了被叫作埃利·富尔的法兰西大海洋的岸边，这是法国自己也几乎没有航行过的一个大洋，他们还似乎错把它当成了内陆海。甚至读着他用类似于英语的一种已经凋谢了的语言写的作品，我也能明白，这位在袖上描绘类光荣的，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亚特兰蒂斯的宙斯父亲。我称他为海洋，但他也是一首世界响曲。他是法国造就的第一位音乐家；他兴奋而有节制，一个畸形物，一个法国的贝多芬，一个伟大的心灵医生，一根巨大的避雷针。他也是随太阳旋转的向葵，总是畅饮阳光，总是生气勃勃，光焰照。他既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也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们也不能说这海洋是仁或恶毒的。他相信类。他使类恢复了尊严，恢复了力量，恢复了对创造的需求，从而使类又高大了一点儿。他把一切都看作创造，看作阳刚的欢乐。他没有把这以有条不紊的方式记录下来，而是用音乐的方式。法国没有音乐感，他也无所谓——他同时也在为全世界谱曲。几年后，我来到法国，看到没有为他立一块纪念碑，也没有一条街以他的名字命名，我有多么吃惊！更糟糕的是，在整整八年当中，我一次也没有听到一个法国提到他的名字。他不得不死去，为的是要被放在法兰西神明们的先贤词里——在这光焰照的太阳面前，他的被奉为神明的同时代一定显得多么病态！如果他不是一个内科医生，因而被允许另外谋生，他有什么事不会遇到哩！也许是又一个清扫垃圾的能手呢！作埃及壁画的由于这些壁画火焰般的色彩而活龙活现，可他也许会为了观众所喜欢的一切而饿死。但是他是海洋，批评家淹死在这海洋里，还有编辑、出版商、读者观众。他永远也涸不了，蒸发不完，而法国也永远不会有音乐感。

如果没有音乐，我就会像尼任斯基一样到疯院去（大约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尼任斯基疯了）。们发现他把钱分发给穷——始终是一个不祥之兆！我的心中充满神奇的珍宝，我的鉴赏力敏锐而挑剔，我的肌十分强健，我的胃极好，我的心肺正常。我没有别的事好做，只有改进自己，由于我每天做的改进，我都快要发疯了。即使有一个工作让我去做，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需要的不是工作，而是更充裕的生活。我不能费时间当一个教师、一个律师、一个医生、一个政治家，或社会可以提供的任何其他什么。接受卑下的工作